老百姓縱然沒權,沒勢,沒錢,可老百姓有自己的那種平平淡淡的生活。一天下來無論怎樣也要快樂。   你可以閑來無事時去鄰居家串串門,嘮嘮嗑。或者跳跳廣場舞什么的。一個人在家時看看自家的陽臺上的盆花打幾個花咕嘟了?籠子里的小鳥是不是該喂食了?我的京叭狗“乖乖”總是望著我搖尾巴,見著主人那股高興勁就甭提了。它才不管別的呢?考慮不了那么多,敢按自己的意愿活著。緣分啊!   我的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在平淡不經意中過去了……   好像歌曲里有一句歌詞唱到;“轟轟烈烈不如平靜”。說的有點道理。我覺得老百姓可沒有那么大的雄心和魄力,經不起大風大浪的折騰和折磨。什么大事大非啊?勾心斗角?國愁仇家恨啊?老百姓只想好好的過日子。   我從小的志向挺美好的,如今已是中年,為人父為人夫,理想也沒實現。什么也沒成功。你可以不成功,但不能不成長。我要成長。至少跟我快兩歲的小兒子一塊成長。現在就開始吧! +10我喜歡

一、錢沒有了,我還有條命,回去問你媽要不要   “你和蘭湘多久才結婚?錢沒準備夠嗎?”舅舅很關心龔和的婚事,因為龔和都31歲了。蘭湘沒等龔和開口,就接上了,“他就是拿不出那么多錢,不然我媽早就同意了。”   “估計要多少錢才夠?” “彩禮錢30萬聽龔和說有了,我媽說還要買輛象樣一點的客貨兩用車,方便我弟弟做生意好拉點貨----”“那----還得要多少錢?” “也不是很多,加上改口費、認門費、謝媒費、酬客費、紅包費,及家俱家電之類的東西的費用,大慨還要35萬的樣子,也許還要----”   舅舅聽了蘭湘說的數額,心里有些不快,他轉過身來對著龔和說,“你小子藏得夠深的,結個媳婦都要用恁多錢,不曉你還藏得有多少。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,你看你自己那房子都要垮了,是不是該留點錢來修一下,不然蘭湘過來怎么住?”舅舅這話象是,話里有話,不過蘭湘怕是聽不出來的。   本來蘭湘說的這些話,龔和早就聽蘭湘她媽說過,可是龔和沒那么多錢,那媽就沒讓女兒過門,這事也就擱下來了。可蘭湘卻是巴望著的,今天舅舅一問,她就照著她媽說的話,說給了他舅舅聽,想讓他舅舅能再催催他。   可是龔和聽了心里卻不太舒服——‘你媽是這種人也就罷了,想不到你也是這種人,’他把被蘭湘手臂圈挽住的手慢慢地抽取出來,然后對蘭湘說,“沒有錢了,我還有條命,回去問你媽要不要----”“你不要這樣說,錢不夠可以叫舅舅幫幫你不就行了。”蘭湘也許對龔和真的有感情,才想叫他去找舅舅幫幫的,這下她到好,干脆就當著舅舅的面直接說了出來。誰知龔和聽了越發的不舒服, “你媽是不是想連我舅舅的命也一并要----”(美文精選網:www.meiwenjx.com)   龔和起初甩出來的硬話,蘭湘還沒把它當回事。聽到這第二句硬話,她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了,她沒有反對她媽的過份要求,眼下也不認為龔和就是錯的,善良溫順的蘭湘很是為難,心里又好生地難過,再也不知道說什么好,該怎么辦了----她慢慢地轉過身去,失望地走了。   二、沒那么多錢,那愛便有些可望而不可及了   蘭湘走后,舅甥倆繼續朝前走著,天色也漸漸地暗了下來----   忽然間,舅舅想到蘭湘走得不甚高興,而且是一個人走的,便對龔和說道:“快追上去看看,別生出什么事來,天晚了,要不去送送她。”   龔和原本對蘭湘也是不錯的,只是她那媽----(美文精選網:www.meiwenjx.com)   他惱恨自己拿不出那么多的錢來,這些天來的積怨,今天一下子就啥也不顧地發泄出來,他雖然愛她,可是沒有那么多的錢,那愛便有些可望而不可及了,他垂著頭悶聲不語地隨舅舅走著,還時不時地用腳去踹著路邊的小石子,似乎就是那小小的石子在阻絆著他和她的婚事。舅舅說的話他也聽到了,也讓他馬上從沮喪中清醒過來,然后不要命地朝她去的方向追去----   不遠處是個大堰塘,十四頭上的月亮已接近滿月,而且起升得比較早,略帶金黃色的月光,映在塘里的水面、也照在塘坎上,看起來都跟白天有些接近了----   他看見她了,她正在向著塘坎的邊沿靠近。他著起急來,“蘭----湘----你不要哇----”他已經慌不擇路了,不過無論他跑得怎樣地快,當他趕攏那塘坎的邊沿,她已經在水里了。還好,他從小就是個有水毛子之稱的游泳好手,他衣褲都沒來得及脫就跳進了水里----   他把她背回了家,他幫她熬了姜湯,他又去買了藥----   三、我打電話她不接   “我送你回去,不然你媽會找來的,”“這也是,那得先準備下該怎樣應付才好。”“你回去嘛,我沒那么多錢,你媽又不同意,留在我這里,讓你媽曉得了咋辦----”他倆還沒把這事商量好,門就響了,她媽還真就來了。她反應還是有點快,轉身就從后門出去了。   蘭湘那媽一進門就滿屋子轉,這間屋找了找那間屋,都沒見到蘭湘,便指著龔和的鼻子沒好氣地道,“你把蘭湘藏在哪里去了,還不給我交出來。”   “媽!”“你莫要叫我媽,我還沒同意把女兒嫁給你。”“嬸子,幾間屋你都看仔細了,我能把她藏在哪里。”龔和改口重新道。“那人呢?你得給我交出來。”   “交不出來了,人都走了。”龔和的舅舅不知啥時候來的,他聽出她沒見到蘭湘,便接過話來回答道,“大嫂子,你女兒到外邊打工去了,臨走時還來約了龔和,龔和不去,她就一個人自己去了。你要是不信就打電話問問她。” “我打電話她不接!”“你多打幾次嗎。”蘭湘那媽見鬧也沒鬧出個結果,便很是氣憤地走出了門----   四、你再找他要那么多錢,就是再逼我跳塘   蘭湘這次在手機上看到她媽的電話顯示,接了,因為她在后門外把舅舅說的話聽得個清楚,便照著舅舅那話的路數和她媽聊開了。“----都快結婚了,怎么又想起要出去打工,又不跟我說一聲就走了,你心里頭倒底在想些啥子?”“和你一樣,心里頭想的都是錢!”“想錢不對嗎?錢多好辦事!”“你到好辦事,可龔和他拿不出那么多錢。”“那他得去想辦法借,現在不找他多要點,以后就別再指望他能拿錢出來了。”“你再堅持這樣,人家就不要我了。” “那就正好去找一個有錢點的,”“你說啥呀?你生個女兒來就是賣錢的?還想賣個好價錢?”“我還不是為了你和你弟。”“你這樣做就是逼我去跳塘,反正我已經跳過一次,是他把我從塘里救起來的,我現在已經是他的人了,你再找他要那么多錢,就是再逼我跳塘,那時候你一分錢都得不到。”她那媽雖然是把錢看得重了些,可還是把自家女兒看得更加的重要。“你給媽乘乘地回來,媽不要錢了,我只要你好好的活起在,我的小祖宗呀----”她媽象是怕了,她聽出媽在電話里的聲音有點哽咽,還有些個發顫,她好生不忍,她怕把她媽嚇著了。“媽!媽----你別擔心,我回來,我回來,我回來就去看你!”“那你就一定呦!你只要回來,媽就由著你,既然都已經是他的人了,再說錢的事就難聽了,回來吧!媽的乘女兒----”  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  他們得到了她媽的認可,她媽也沒讓他們過多的花費。他們開始計劃起小日子來,他按照舅舅的意思,還是打算先把三間房屋修整一下----   五、不幸中的大幸   “蘭湘,你咋就傷得那么嚴重,受得了嗎?”“媽,我沒事,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!”   蘭湘媽看到蘭湘睡在病床上,臉色蒼白,一點血色都沒有,嘴唇干得飛起一塊一塊的唇膜,說話都不太帶勁,心中好生心痛。這就是那個為了女兒,連彩禮都可以不要的媽媽。她用手抹著眼里不斷向外流著的淚水。“還好好的,我聽醫生說你肋骨都斷了兩根,脾臟還受了影響,左腿骨也是斷了的,你以后怎么過喲!” “媽別難過,女兒會好的,沒多大個事。”   其實蘭湘還是很痛苦的,但是她看到媽媽為她擔心成這個樣子,便不敢顯露出來。她也很堅強,她心里還擔心著他。 “媽,龔和的傷也不輕,你去看看嘛!”“別提他了,當初要是不嫁給他----” “媽,不要這樣說,他對我很好的,舅舅也很好,我與龔和住在醫院全靠舅舅----”   說曹操,曹操就到,舅舅也就在這個時候到病房來了,“親家母,幾時來的?”   “來了一陣了,舅舅,辛苦你了!”“你太客氣了!我妹妹、妹夫都死得早,留下這龔和都是我養大的,跟我的兒子沒啥差別,我來照看他們也是份內之事。倒是讓親家母擔心了。”蘭湘媽看到舅舅那么客氣,一下子心里平和了許多,對龔和的怨氣也沒那么重了。“你也客氣了!他們都是我的女兒、女婿,那有不擔心的。不過我想知道,他們是咋出的事?”   “他們不是在修房子嗎,為了節約費用,有些事就自己做,盡量少請人工。出事那天:他倆從豹溪河外的沙灘上,用推車推了一推車沙,龔和在后面掌著兩個車把手推著,蘭湘在前面用純子拉著。差不多都快到家了。   突然間腳下的路垮塌了,人和車都順著那垮塌的缺口,摔滾到了坡下。蘭湘傷得還不是很重,龔和的腰卻擔在一塊很大的石頭上,而且還處在危險的邊沿,如果稍一翻身,就有可能掉到更危險的坡下。她看見了,她甚是擔心,急忙去拽著他的手,死命地往里拉,拉到安全一點的地方,才讓他躺下。   蘭湘離開了龔和,她要去找人來救援他。剛尋到一條可以上去的路時,陡然間一棵翻了蔸的大樹從坡上面滾了下來,蘭湘躲避不及,就遭受到了那粗壯樹干的滾壓----”   蘭湘的媽媽邊聽邊哭,聽到這里便捧著蘭湘的臉大聲地喊叫起來“我的湘兒吶----”“親家母你別傷心了,當心哭壞了身子。雖說這是件慘事,卻也是不幸中的大幸——最終還是撿回了他倆的性命,應該感謝祖宗的保佑才是----”   六、我沒法養活她,只好把她還給你   “蘭湘,我領你回娘家去住幾天,讓我把地里的活忙完了就接你回來。”“好的!你要抽空來看看我呦!”“來,一定來!我們收拾點東西就走。”  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  “媽我們來了。”“回來了!腿好些嗎?”“老毛病,一時那能好。還多虧了龔和----”“我女兒好可憐,你受那傷要是能讓媽替著就好了”   “媽,你說哪里話,女兒哪能讓媽來受這種痛苦,再說也替不來的。龔和經常去醫院給我拿藥,在家一早一晚還要給我做按摸,他也累!”“你們都辛苦了,先坐會,我去給你們弄吃的。”蘭湘媽前腳走進灶房,龔和就跟隨著她到了灶房。 “媽我想給你說個事。”“有啥話不能當著蘭湘面說?要追到這里來單獨跟我說。”“媽,就給你直說了吧!我和蘭湘搞成這樣,都是我不好,她嫁給我就是個災難。我沒法養活她,只好把她還給你。”說完便跪在地上給她磕了三個頭,然后從灶房出來給蘭湘說了聲“對不起”就沖出了大門,急急地走了。   事發突然,蘭湘的媽正想問他“啥意思?”的時候他已經出門了。她這才發現不對勁,馬上就追了出去,“你小子給我站住----”   龔和走了一陣,回過頭來一看,老人家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,眼看就要累倒在地上了,他怕了,怕她會累事來。他折轉身來,大步地朝她走去,然后用雙手扶著她。蘭湘媽雖然累得不行了,心中的火冒得卻不只三丈高,伸出手來照著龔和的臉上啪、啪、啪就是幾記耳光。“好你個陳世美,老娘啥都沒要你的,就把一個好好的女兒交給你,如今病殘了,就退貨給我,你還講不講點良心?”“媽----”“你別叫我媽!”“你看都兩年了,蘭湘還是恢復不了,腿不得力,胸腰部經常疼痛,家里的錢都用光了,我真的沒辦法養活她呀!”“養不活也得養,要退貨也得把病治好了再說,我當初交給你的時候,是個沒病沒痛的人。”“我連養活她的能力都沒有,哪還有錢給她治病,你讓我走嘛!”“走可以,那就去把蘭湘也帶回去。”蘭湘媽抓住龔和就往回拖。龔和把手從蘭湘媽的手中抽退出來,“我是不會帶她回去的,我那房子都要垮了,她也回不去了。”說完這些他就飛快地逃跑了----   七、她還想見到他,哪怕他已經有了別的女人。   “蘭湘我給你找了個人,是做生意的,年收入好幾十萬,女人才死不久,不過就是有兩個不到十歲的娃----”“媽!我不嫁人了,這兩年看把你累成啥樣了,人都老了好大一頭,我要留在家里好好孝敬孝敬你。”“你說這些,我才不信!   我看你心中還裝著那個陳世美,人家早就不要你了,都三年了,連個音信都沒有,怕都死了,難道他死了你也不嫁?”“媽!你說啥呀----”“你真的不嫁嗎?都32歲了,再不嫁,就嫁不出去了----”   “媽我想去看看舅舅,這兩年,多虧他去鎮里跑,才給我申請到那每個月5000的元醫療救助金,要不然我這傷殘好得了?”“是呀,還勞煩他每個月給領回來,是得去看看,這老頭倒是個好人,可是他怎么就養出個陳世美這樣的外甥來----”   蘭湘要去看看龔和那舅舅,也是應該的。不過她還想在舅舅那里去打聽打聽龔和的情況,他是不是真的發生了什么意外,‘即便是不要我了,也應該好好的才是。’必竟從前好過,而且很好----   蘭湘和龔和是在外面打工認識的,三年中,他對她很好,她也很愛他。他們覺得長時間在外面打工也終不是個事,便商量著回家結婚。   回家后,蘭湘又經歷了:從媽媽要龔和的高額婚嫁錢,到媽媽的妥協,再到身體受了傷殘----   在這些過程中她都一直沐浴在他的關愛里,也深深地留在了她的記憶中。   讓她怎么也想不通的是,后來‘怎么就不要我了?’他真的就是個渣男?陳世美?她認為,水是要往低處流才通,人是要往高處走才有利,他的離去,她從來也沒怪過,到現在她還在想,‘他現在要是能夠好好的,我就放心了’。   病殘之中的她不敢奢望見到他,如今治好了,她到想能夠再見到他了,哪怕他已經有了別的女人。“你在哪兒啦!我的哥----”   八、原來他不是陳世美   蘭湘的呼喚似乎還真的有一種心靈感應,因為龔和還真的就來了,是被他舅舅攙扶著來的,蘭湘迎了上去。“你怎么搞成這副樣子,快些進屋坐下再說。”“不行,我這屋也不是啥人都能隨便進。”蘭湘媽從里屋出來,一看到龔和,氣就不打一處來,她站在門口,伸開雙臂就把他們堵在門外,然后用斜視的眼光,把龔和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翻,然后道,“你誰呀?你!”“媽他就是龔和。”“不是吧,怕是陳世美還差不多。想當年到我們家來退貨的時候,多了不起,身體壯壯的,人也高高的,氣也足足的,說不要蘭湘就不要蘭湘,說走就走,拉都拉不回來。如今在外面打了爛仗是吧!你看你背也彎了,腿也瘸了,還好意思回來,咋就不死在外面!”“媽!人家都這樣了,你還說----”“他咋樣了?你不記得他丟下你的時候,你自己的那個樣子嗎?報應!真是報應----”   龔和的舅舅本是個老好人,平時里話也不多。他見蘭湘媽說得如此地刻薄,心實不忍,他發話了,“大嫂子我來說幾句,”“你說,你是個大好人,我們都聽你的。”   “先說說蘭湘治病的錢是哪來的。”“那不是你去給我們四處奔跑申請來的嘛!”“不錯有的錢是我給你們跑來的,可是你們也不想想,蘭湘又不是工傷,她憑啥一個月要得5000元的醫療補貼,上面沒給那么多,只給了500元,多的是龔和在外面寄回來的,他叫我不給你們講----”“真的?”   “別插嘴,繼續聽我說,為了每月能給你們寄回那4500元,他是加班加點地干,省吃儉用地過,才把身體搞成這個樣子。這些也就罷了,沒承想回來竟受到這樣的奚落,真的是讓人覺得不值呀----”“他當初可以不到外邊去。”   “他也想過不到外邊去,可是不到外邊去不行呀!不到外邊去,在家里一個月能掙到那么多錢?不到外邊去,蘭湘的病有錢醫?”“哦!原來他不是陳世美。”   “親家母,我的話也說得差不多了,這背彎腿瘸的女婿你究竟要不要,不要我就攙回去了。”   九、我下輩子如是有女,還要叫她嫁給你   蘭湘媽聽完舅舅講的這些話,深深地感到實在是冤枉了龔和,她走過來把擁抱著龔和的蘭湘分拆開來,然后用自己的雙手去牽住龔和的雙手,“媽的乖女婿,好兒子,媽錯怪你了,沒想到你對蘭湘那么好。”“沒事,沒事,那是媽不知道。不過當時如果告訴你了,你就不會要我走的。”“你做得對,進屋去坐,別在外面站著。”龔和用手去扶著她往屋里走,忽然間她發覺不對勁,再一看龔和,人站得伸伸的,背也不彎了,走路也不瘸了,“好小子!你裝成個殘疾人來糊弄老媽嗦。”“是呀!我就是做成這個樣子,來看老媽還要不要我這個女婿。” “要!要!我的女婿這么好,我咋會不要呢!我下輩子如是有女,還要叫她嫁給你。” +10我喜歡

● 草 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一 城效有一座山,叫梅花山。這山不算高,緩緩的坡上種著成千上萬棵梅花樹,每到初春梅花開的時候就有無數的人來賞梅,城里人叫踏春。 雖春寒料峭,游人卻真的如織。   我已經五年沒有來此山了,這五年不但沒來此看怒放的梅花,而且所有可以賞花的地方都沒有去過,今天下午突然就想到這里來看看,卻也是三月底四月初了。梅花早就開過,現在枝頭上都看不到一朵了,只有樹底下一些不知名的小草開出細小的花。對了,這些花中我認識蒲公英。 我在山道上走著,遇不到幾個人,顯得清靜。前些日子花開的時候聽朋友說這里是人擠人,我相信他的話,因為媒體上報道過,而且五年前也親歷過。只是現在,這些沒有梅花的梅花樹葉子長大了,不再是疏枝斜影,而是繁技密葉,真看不出它美在哪里,與普通的樹沒有兩樣,就是一棵樹而已,所以它引不起游人的興致。 我的為數不多的朋友沒有一個陪我。他們現在已到了江西的婺源,那里金燦燦的油菜花正開著。上個星期他們去了武漢,去武大和東湖賞櫻花。此后他們還計劃去安徽涇縣,要到那里去看桃花,或者去洛陽,去看那里的牡丹。他們是一群趕花族,哪里的花開得艷麗就趕赴哪里,似乎不把各種花期中的花看個遍就不罷休。 只有我,此刻一個人在一個沒有梅花的梅花山上緩緩獨行。 五年前,一個初春的下午,陽光正好,我就在這里賞花,陪我的是一個叫麗的姑娘。那一年我25歲,她24歲。看花的前幾天麗就問我她該穿什么衣服,我說她穿什么都好看。她不滿意我的答案,一件一件地試,一套一套地配,結果都不滿意。她還問我穿什么衣服,我說隨便,結果招來一通粉拳。   到了出游的那天下午,麗真的讓我眼睛一亮。她穿了一件厚旗袍,淡青色的,短的,下身是黑色的尼料長裙,脖子上還圍著一條鮮紅的圍巾,腳上是黑色的平底鞋。在地鐵上的時候我看不出她這身衣服的出彩,只覺得與周圍的人那么格格不入,可是到了梅花盛開的梅花山,就發現她的這身打扮是那么的恰當,與紅的、粉的、白的、黃的梅花交相輝映,不但是我,連周圍的人也紛紛為之側目。我只覺得自己到了民國,與民國一位俏麗的女子在一起,和她一起沉醉在梅花盛開的春天里。 看著麗別出心裁的打扮,再看看自己羊毛衫外一件普通的夾克,一條普通的牛仔褲,我自慚形穢,但是心情沒有受到影響。我拉著她在梅花樹叢中穿行,在如織的游人中穿行,用各種角度為她拍照,讓她與紅的,粉的、白的、黃的各色梅花融為一體。到最后我都認為她就是一朵梅花了,一朵最艷麗的梅花。 后來,我們在陽光下想尋找一個人少的地方,于是翻過了一個山坡。果然山坡的那一邊游人少了許多,我們就停在一棵樹下。我脫下上身的夾克鋪在地下,我們一起坐下,吃了些東西。然后我拿出一把刀,在一棵比別的樹粗壯一些的梅花樹的根部一刀一刀地刻著,先刻了她的名字,又刻了我的名字,再刻上一個愛心。 當我做完這些的時候麗笑了。我看到她的笑容濃得化不開,看著看著,仿佛看到的就是一朵梅花,一縷春色。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二 那次看完花后,我把麗的照片做成了一個影集,發給了她,自己也在電腦上保留下來。后來我給朋友看,也把那棵刻著兩人名字的樹的照片給朋友看了。朋友說:“你這照片可不吉利,你們八成得掰。 我問為什么。朋友說:“梅花者,霉也,不是好兆頭。” 我說:“梅花者,每也,每時每刻在一起。” 朋友說:“梅花者,沒也。” 我說:“烏鴉嘴,不要人好,羨慕嫉妨恨而已。” 不幸被朋友言中,麗提出與我分手。本來那天在梅花山上兩人已說好,各自回去與家里說。麗家里不同意,說我沒房沒車沒事業,只是人家的一個打工仔。我相信麗不會這樣認為,一個在春天里笑得那么燦爛的人怎會如此呢,一個在盛開的鮮花中發下的誓言怎會這般蒼白呢。我對麗說我不相信。可是麗告訴我,她認可了家里的意見。 于是我放棄了,放棄了那個春天里盛開的梅花,甚至放棄了所有開花的地方。   我把生活中所有與麗有關的痕跡全部清除,只是舍不得那天的那些照片,舍不得那個影集。我把它存放在電腦里的一個角落,一個誰也找不到的角落,而五年中從來也沒有打開過它。 我知道我要是蓋茨,要是馬云,那么我與她一定生活得很好,可是我不是。我想成為蓋茨或馬云,于是從單位里辭了職,知道辦公自動化是一個全新的領域,決定到那里面去趟一下渾水,說不定就能在這渾水里摸一條魚呢。 開始時我只能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經營自己的夢想,不敢用任何一個員工,因為不知道能不能給他們開出工資,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給自己開出工資。我像一只城市的蝙蝠,從一幢大樓循入另一幢大樓,就這樣飛,不停地飛,只想著能飛成蓋茨、馬云。 我從那時起就不敢看花,看到花就害怕,就要逃避,凡是有花的地方全繞道走。 五年中,我就這樣飛來飛去,像蝙蝠一樣。于是我飛出了住房,飛出了汽車,也飛出了辦公的寫字間。可是我飛不出來心中的花,飛不出來那一大片如雪的梅花,卻把蓋茨、馬云飛走了。我已經知道自己成不了他們,卻也知道只有不停地飛,才能離他們稍微近一些,哪怕近那么一點點。   五年中我沒有任何麗的消息,就算相信她就在這座城市,也不愿去打聽。我愿意讓她在那個初春下午陽光燦爛的梅花叢中定格,連同那一身民國風情的旗袍,定格在記憶中,只期盼偶爾有梅花在夢中開放一次。而別的一些女孩,我不愿意她或她們如花一樣開了再謝。我說過,我對花已有了一種恐懼。 只是在今天,在朋友們去趕花期的時候,我突然就想來看看這片梅花樹,看看這些樹現在的樣子,看看它們還好嗎,看看它們在沒有花供人欣賞的時候會怎么樣。我想看看,沒有了花,它們會不會寂寞。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三 天氣很好,有微微的風,遠處田野里飄來禾苗生長的氣息。梅花樹枝葉婆娑,在陽光下靜靜地舒展著。地上那些個小草開出各種顏色的花,雖然被繁密的樹葉遮著,卻努力地沐浴著從樹枝縫隙中透射下來的陽光。一些蒲公英的花絮開始在空中飛舞,如同我在那些大樓間飛來飛去。我想,它們說一定就在某個地方落下來,到第二年又發出新芽。 石塊鋪就的路還算平整,彎彎曲曲地伸向樹叢的深處,斧鑿的痕跡很明顯。我沿著這些路走著,看似走到盡頭了,一轉彎卻又是一番景象。我隨意地走隨意地看,偶爾走到路下,駐足于某棵樹底,盯著它看,想問問它此刻的心情,卻看不出它有什么不痛快。樹的葉子闊了,厚了,不經意間在風中搖一下,只是不知道是在歡迎我,還是在笑話我。 路上沒有什么人,一個多月前的鼎沸喧嘩完全銷聲匿跡了。我知道那些人又有了新目標,如我的朋友們一樣。 又轉過一條石鋪小路,我看到有一個輪椅停在那里,輪椅上坐著一個老頭,推輪椅的是一個老太。我有些好奇,他們怎么就停在這里呢,再一看,明白了,原來路到這里有兩級臺階,推不上去。我想這對老人應該是夫妻吧,或者不是?就走過去,幫著那個老太一起把輪椅抬了上去。   這對老人對我笑了笑。老太說:“小伙子,這都沒花了,你怎么還來這里啊?” 我說:“我想看看沒花的梅花樹的樣子。” 老頭說:“有意思。” 我問:“那你們怎么也來這里啊?” 老太說:“我們想去看花啊,可是這去得了嗎?” 老頭這時說:“老太婆,花雖好看,但不常開,能看幾時啊?這沒花的樹不也很美嗎?” 老太說:“這就是普通的樹,美在哪里啊?” 老頭說:“美不美在自己。” 老太說:“這老頭,盡瞎說。” 看著老太推著輪椅緩緩前行,我斷定他們就是一對夫妻,就想這老頭老太的話有點意思,只是不知道自己到了必須坐輪椅的時候會有誰來推。 不知不覺中已翻過了一個山坡,那邊的梅花樹似乎要粗大一些,于是我有點恍惚,定定地站在那里。 就在這時,我聽到一個童聲:“叔叔,你在看什么呀?” 我有些驚訝,忙低頭看,見一個三、四歲的女孩牽著自己的褲腿,瞪著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著自己,就有些好奇,便說:“我在看樹上的花。” 小女孩說:“叔叔騙人,這樹上都沒花,你看什么花呀?” 我笑了:“是呀,這樹上都沒花了,我看什么花呢?” 小女孩說:“叔叔羞,學人說話。” 我都不知道說什么了,只好問:“小朋友,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?你家大人呢?”   小女孩轉頭看向一旁的樹林,說:“媽媽在那里呢。” 我看向那片樹林,依稀看到一個身影,也就釋然,問:“那你們是來看什么呢?” 小女孩搖搖頭:“沒有花了,我說不要來,媽媽偏要來,哼!” 我笑了,說:“你不會告訴爸爸,讓爸爸幫你?” 小女孩神色暗淡了,嘟噥著說:“我沒有爸爸,爸爸不要我們了。” 我一時無言,只好笑了笑,蹲了一下,摸著小女孩的頭,說:“那就跟媽媽說,讓她以后不要帶你來這里了。” 小女孩搖了搖頭說:“媽媽不會同意的。媽媽經常帶我來這里。媽媽說沒花的時候這里也好看。媽媽說等著等著這里的花就會開了。” 這時那邊有個聲音傳過來:“梅梅,在跟誰說話呢?” 小女孩說:“一個叔叔。” 我便順著那聲音看過去,先看到了一棵粗壯的樹,似乎熟悉,仿佛能看到樹干根部刻的字,再看,淡青色的旗袍,黑色的尼料長裙,鮮紅的圍巾。 我一時愣住了。 +10我喜歡

“咦?陳姐,你咋來這么早啊?”王莉一推門進屋看見陳蓉,感覺很吃驚——平時陳蓉忙著送孩子上學,總是小跑著踩著上班的時間點才趕到單位的。看到呆坐在辦公桌前的陳蓉沒有回答,王莉就覺得不對勁:“姐,你這是咋了啊?”陳蓉還是沒有回答王莉,面無表情地閉著眼,“是不是嬌嬌又氣你了啊?”王莉大概判斷出來了,陳蓉這才輕輕地點了一下頭,還是沒有說話,“哎,陳姐,嬌嬌正處在是青春期,叛逆的年齡,想開些,過了這段時期就好了!”王莉走到陳蓉旁邊扶著她的肩膀搖了搖。王莉的話還沒有說完,陳蓉“哇”的一聲就哭了出來,王莉猛地吃了一驚,趕緊去關門,轉過身又跑過來安慰著:“姐,這可是辦公室啊?你小聲點兒,一會兒別把主任驚動了。”陳蓉這才稍微止住了些哭聲,邊抬頭邊抽泣著:“造孽啊,我咋養了個這樣的白眼狼啊!要把我氣死了!”陳蓉哭喊著,淚水止不住地嘩嘩落了下來。   昨天星期天是父親的八十大壽日子,一周前,陳蓉早就安排好了,去飯店慶祝一下,也和嬌嬌商量好了,可周日一早上,嬌嬌就不同意了,說要和同學去KTV唱歌。“今天是姥爺的八十壽辰,再說飯店也都訂好了?”陳蓉耐著性子說,嬌嬌沒有看陳蓉,只顧梳理著頭發:“今天倩倩也是過生日啊?”“這邊是姥爺,這邊是同學,哪個輕哪個重啊?”陳蓉的語氣有些重了,嬌嬌快十五歲了,也該懂事了啊?“我不管,反正我要去KTV!”嬌嬌撂下話,摔門而去。丈夫建國早已見慣了妻子和女兒之間的沖突,明知道勸誰也不中,只好不作聲地低頭玩手機。   “你還有心玩手機!”陳蓉的厲聲把建國嚇了一跳,他猛一激靈地抬起了頭,建國還沒有見她發這么大的火呢。陳蓉怒斥著建國,肚子氣得一鼓一鼓的,“算了吧,消消氣吧,隨她去吧!”建國輕緩地說著,話音未落,陳蓉上去幾步,對著客廳當中里的垃圾簍就是一腳,垃圾簍“砰”的一聲飛了起來,垃圾濺得滿地都是。空空的垃圾簍在客廳轉了幾圈,停在了建國的腳下。建國的臉色一下子呆住了,馬上放下手機,嘆著氣走到廚房,順手拿起了一只黑色的塑料袋,又把掃帚拿了起來,開始清理起來了地板上的雜物。   陳蓉是帶著情緒下樓去飯店的。一路上,建國開導著她,千萬別把臉色帶到飯桌上啊,陳蓉心里明白,就是不理建國,一句話也不和他說。中午吃飯的時候,大大的圓桌旁坐滿了家人,就差嬌嬌沒有來了。陳蓉給父親編了瞎話,說中午輔導班加課時了,馬上就要月考了,老師說得抓緊些,讓同學們多做點題,爭取考出來個好成績。父親微笑著滿意地點著頭,連聲說著:“好,好,明年我這個外孫女要上重點高中了啊!”陳蓉心里難受,臉上還得裝著沒事一樣,那個別扭啊。   從飯店回來,建國就上床午休了,陳蓉躺在沙發上卻睡不著,連打了幾個電話,嬌嬌要么直接掛斷要么就是不接,陳蓉惱的不行:這,這,下午還有輔導班啊!眼看到了下午三點,輔導班該上課了,嬌嬌還沒回來,陳蓉更急了,起身在屋里轉來轉去。快四點了,嬌嬌才回到家,陳蓉一見她臉上的高興勁兒,氣都不打一處來:“你到這個時候才回來!不上輔導班了?”“和倩倩說好了,她也不去了啊?”看到嬌嬌滿不在乎的樣子,陳蓉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:“你能跟她比?你的成績是啥樣你不知道!”嬌嬌并不示弱,也明顯氣惱了,連鞋都沒有換就氣嘟嘟地進到自己的房間,反身“啪”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,還反鎖上門。陳蓉氣得大哭了起來:“交了幾千塊錢的輔導費,算是白扔了!”建國這時也從臥室走到了客廳,揉著眼睛慢條斯理地說:“也不差這一天,讓孩子休息一天又咋了?”“咋了!咋了!”陳蓉咆哮了起來,像是發了瘋的獅子一樣:“你說咋了?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就中招了,就她這成績咋能考上重點學校!”“你小聲點吧?嬌嬌就是這樣的基礎,努力就行了!”建國的語調有點兒軟弱了。陳蓉最看不慣建國對孩子的縱容:“她努力了嗎?她努力了嗎!”陳蓉的聲音馬上就把房間給弄炸了,建國的耳朵就也快被震聾了:“你少說點吧,把孩子逼急了,不學了,咋辦?離家出走的有的是,到那時候,你就美了!”“美!美!我美讓你看看!”陳蓉的聲調極高,說完,拿起手包氣哄哄地邊抹著眼淚邊往門口走。隨著“嗵”的一聲巨響,防盜門重重地被關上了,接著建國隱約聽見從里屋傳來嬌嬌的哭泣聲,建國一下子怔住了。   半小時后,驚魂未定的建國收到了陳蓉的微信:我要出去幾天,否則我要瘋了,這一周,你們都別再煩我了。建國趕緊打電話過去,陳蓉給掛了,連打了幾個電話,陳蓉都給掛了,建國的心毛了。   陳蓉從家里出來,哪兒也沒有去,哪兒不想去,就直接去了單位。她獨自在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呆了一夜,也沒有頭緒,陳蓉感覺自己真的要瘋了,或者要神經了。直到周一一大早王莉看到面容憔悴的陳蓉。   “姐,我勸你冷靜一下,避免和嬌嬌發生正面沖突,也讓孩子有個寬松的環境,說不定,她會改變的。”陳蓉把臉轉過去看著王莉,經過一夜的靜思,陳蓉平靜了很多:“這幾天,我實在是不想回家了,我不知道回去該如何面對。”“那就去我家吧?”王莉關心地望著陳蓉。“不了,大夏天的,也不方便,我在辦公室待著吧,冷靜一下或許就好了。”陳蓉知道王莉會體貼人,但是不想麻煩人家。   陳蓉都不知道這一天是咋過的,腦袋嗡嗡的響,更沒心思干活了,她把手里的工作都給了王莉。   哎!自己把全部心思都用在嬌嬌身上了,她要啥買啥,接送她上學,上輔導班,給她做飯洗衣,早上喊她起床早讀,她咋就不心疼我一下呢?進入初二學期,更是叛逆的很,一句話不合她心意,她就發牢騷,就瞪眼,就不學習了,這可啥時間是個頭啊!   丈夫建國對孩子是百依百順,從來不管孩子身上的缺點。這可辦啊?   不管了,他不管,我也不管了,管也管不了,要是把自己氣出個好歹可咋弄啊!   哎......   第一天晚上,建國沒有給陳蓉聯系,第二天,仍然沒有,第三天,陳蓉有點坐不住了。傍晚的時候,建國發來了微信:你明天必須回來。我天天做飯,接送孩子,做家務,忙完家里忙單位,我受不了了。明天早上,你要是還不回來,我也出走了,家里和嬌嬌,我也不管了。   陳蓉慌忙從單位下了樓,匆匆地往家里趕,路過一個路口時,專門買了一只建國和嬌嬌最愛吃的北京烤鴨......   作者簡介:魯向輝,男,1971年出生,河南省平頂山市人,愛好寫作。 +10我喜歡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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